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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到小生累到再也不想走的时候，你来给我养老。”银发的男人歪着头冲她笑，带着恍惚，说得认真。

多萝西想到还要给哥哥养老，挣扎了半晌咬咬牙一脸坚毅的点了个头。

枕着手臂，男人的笑容在温暖的火光下漂亮的不真切。

——过了死神连在人间的界门，朦胧的月光下，因为联谊会的缘故，所剩的办公死神无几，总务科办公大楼远远只有二楼亮着灯。

有栗发少年坐在总务科办公桌边奋笔疾书，抬头见了推门进来的多萝西后一个劲儿的摸头傻笑。

少年清秀的脸上贴了几块胶布，看上去有点儿滑稽，被问起来这儿的原因时，一向爽朗的他却回答的支支吾吾。

“今天大家去联谊了，总务科这儿清净我来写个作业……”

“上次没考好，回家我妈看我眼神儿不对……这儿安全点……还可以蹭个免费暖气……”

多萝西瞥了一眼他藏后面的理论课成绩单心领神会没多问，叹了口气叮嘱着罗纳德要好好学习。得长辈教导，自己诚惶诚恐，罗纳德一脸严肃的冲她猛点头，保证自己痛改前非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。改造宣言放出去没多久，五分钟后少年咬着笔头抬头一脸期待问多萝西能不能帮他写个2000字小论文？

少女不语深深地望他良久。

少年头一低赶紧的继续补作业。

于是剩下的就只有笔落纸上“沙沙”的书写声了。多萝西兀自翻着自己带的短篇小说集，偶尔抬头望望罗纳德的理论作业，觉得他一百字里拼错十几个也真是不容易，忍不住出声提了几句然后友好的问罗纳德要不要喝点咖啡提提神。

少年看着自己的错误弄得脸红脖子粗。啊哈哈的不知道该说啥。多萝西过意不去，淡淡说着“我泡茶不好总被总务科其他姑娘嫌弃”赶紧转移话题。

罗纳德一副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，愤愤地说着“真是的，给她们泡茶时她们的福分！”然后气呼呼擦自己的错别字。

这样子逗笑了多萝西。

听她笑出声来，少年呆呆看她老一会儿，接过咖啡“嘿”了一声便红了脸。傻笑着继续翻着字典写自己的论文。

他没多想啥，只是觉得少女笑的时候真是好看，像是春天开的一树繁花。

气氛极为融洽。到了十点看天色不早多萝西便开始赶人，罗纳德慢悠悠收拾作业一副不情愿的样子，在多萝西木然不容半分商量的目光下走的一步三回头，就差没要少女亲自来个十里长亭送别了。

受不了他那样，少女揉着太阳穴催促他快些离开。

“莫看我，想想你家门禁想想你那望子成龙的老母亲。”

方才还一脸元气的罗纳德听到母亲的威名，速速垮了脸，摸着脸上的胶布，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理阴，影长吁短叹的只好离开，背影萧瑟一路上只感慨“弱者为啥要战斗”云云。

少年走后总务科终是重新陷入了沉静，整理完几件刚刚送来的死神镰刀后。

挂钟“咚咚”的敲完十二下。

天空飘下了翩跹回旋的白色雪花。

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。

纷飞的雪花像是月亮上结的一层的霜花，顺着风逐渐的绽放然后再无声的飘零，又像是柔软的羽毛。白茫茫的一片，多萝西靠着木窗看着那雪出神，白色缓缓的蚕食黑夜，那景色让她感到茫然。

那人在雪夜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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