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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谅我生性凉薄,说不出温暖的话。
若回忆已冷,我再记不起你的模样,愿你我有诗有酒有远方,再相见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,相忘于江湖再也不提起过往。
我不记得沈留白曾是我心中的那个谁,也不记得我们发生的任何事,甚至怀疑我们之间是否真的发生过什么。但是颜佳人却非要让我在沈留白和所有人之中选择一个,这无疑证明了沈留白的重要。
我无法放弃我的族人,也无法放弃我根本就记不起来的沈留白,既然无法做出选择,那便索性放弃我自己吧。失去族人的悲痛与愤怒,以及难以抉择的无奈,全都坚定了我心中的念头!
沈留白接受银狐之魂,断绝轮回,给我提了醒。我和颜佳人必须死一个,轮回方能打破。而且我认为,只是死亡并不够,因为死亡之后,轮回仍旧会继续旋转延续下去,只不过一切都重头再来。而颜佳人也想要断绝轮回,而逼迫我必须杀掉沈留白。那么这个轮回打破的唯一方式,应该是彻底和沈留白断绝任何形式的联系。
我注视着高高在上的颜佳人,一字一顿:“你能等多少年?”
“什么意思?”颜佳人看着我,眉毛轻挑。
“你能等几个轮回?”
“威胁?”
“算是威胁吧。”我凝视着颜佳人,深吸了口气,压抑住心中的悲伤,沉声说道。既然她到现在都没有杀我,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,我的生命其实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沈留白是否还停留在我的生命中。
若是我怀揣着与他相关的记忆死去,那么轮回就将重启,尽管会再经历一次所有的事情,但是这不只是对我来说很可怕,对颜佳人同样可怕,毕竟我们身为一体,轮回也好,苍凉也罢,都要一同去经历。
颜佳人拖着脸颊,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紧张,甚至显得有些随意。
她柔然道:“你觉得没有我的点头,你能死掉?”
我没想到颜佳人竟然已经霸道到了这种地步,仿佛我连自己的生命都掌控不了,生生不了,死死不掉。但是我并不打算放弃,我盯着颜佳人一字一顿道:“若我一心求死,你能如何?”
颜佳人嘴角上扬,微笑道:“你刚才问我能等多少年,意思恐怕是说,我可否愿意再等一个轮回。说实话,我不愿意,因为轮回并非百年之事。不过几年光景我还是能等的。”
“几年?”
颜佳人耸了耸肩:“没错,其实想让你忘记沈留白的方式有很多,只不过这个办法比较麻烦罢了。将你变成植物人,困在牢笼之中,以药物清洗麻痹你的大脑,但是因为以前没有这么做过,所以不能确定这样是否会成功,存在着一定的风险,因此我一直不愿意这么做,所以你也别逼我这么做。”
说到这,颜佳人调整了一下身体姿态,平静道:“其实,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,我并不觉得我有多残忍。本来所有人都可以相安无事,只要你忘记沈留白。”
“我已经忘记了!我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。”
在我说出这话的刹那,颜佳人笑了:“或许在你的表层记忆中,沈留白已经消失了,但他依旧烙印在你的骨子里。否则你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挚友死去,也不肯放弃他。”
“不,不是的。”
颜佳人用手背拖着太阳穴,看着我轻声道:“选择已经摆在你的眼前,一共三个选项,杀了沈留白,彻底断了你们之间的念想,如此一来,还有沈留白会死,其他人相安无事。第二个选项,其他所有人都会死去。第三个选项,变成一个没有思想,没有行动能力的植物人。请做出你的选择吧。”
这三个选项对我来说,都是噩梦,我没办法轻易去选择。
短暂的迷茫与彷徨之后,我咬了咬牙,轻声道:“既然你已经等了数个轮回,等了这么多年,能否再等几天?给我时间去考虑。”
颜佳人似乎觉得很可笑,嘴角勾勒着一个捉摸不透的弧度:“不要再挣扎了,贞德修女已死,你觉得普天之下,谁还能帮你?谁有敢于与我为敌?”
“我只是单纯想要有时间去考虑。”
“哦?真的?”颜佳人的眼神很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,不过最终她竟然还是点头了:“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如何?三天之后给我答案,如果你还是无法做出选择,那么我就替你选择,杀光你心中所有的人,然后将你变成植物人。”
我深吸了口气,重重一点头:“我答应你!”
颜佳人挥了挥手:“去吧。”
颜佳人对我仿佛丝毫不担心,无论这是不是盲目自大,都因为颜佳人有这个自信,也有底气实力。正如她所说的那样,仿佛任何阴谋诡计在她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挣扎,弹指之间就可以灰飞烟灭。
我走到沈留白和黑百合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,低头看着他们俩。沈留白也注视着我,但是他的眼神却根本不认识我,四目相对,明明没有任何感情牵绊,可是我却做不出放弃他的决定。而旁边的黑百合则看着我,拼尽全身力气,虚弱道:“柳露,跟随你自己的心走。”
我没有任何反应,离开了房间,在经过隔壁的时候,我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里面,心里早已悲伤逆流成河。
胆小鬼,吊死鬼,莫岚,是我害了你们。等我,三天之后若不能替你们报仇,我就会去找你们。
默哀三分钟,我攥着拳头,将心中所有的悲痛全部压下,因为现在悲痛解决不了任何事情,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迷茫与彷徨之中。我迈开步伐,离开了颜佳人的地盘,离开了酒店,也短暂的离开了这个令我伤心欲绝的地方。
站在街道,看着穿梭的车流,我才恍然意识到,我所有的朋友族人都被颜佳人控制了,偌大一座城,竟然无处可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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