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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蓁蓁连忙谦虚道：“臣妇酿酒技艺粗糙，酿出的葡萄酒只是尚可，与御供的葡萄酒远远无法相比，公主殿下只是图个新鲜而已。”

“蓁娘，你也太谦虚了，你的葡萄酒，与御供的葡萄酒也不相上下，连父皇都赞过的。”

宁阳公主看向宣武帝，让他做个证明：“是吧，父皇”

宣武帝轻抚胡须，点头道：“味道确实非凡，景宁伯夫人才艺与能力丝毫不逊色于男儿。上半个月，崔爱卿递上来的折子，当真是你想出来的”

叶蓁蓁与崔维桢对视了一眼，瞬间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，他之所以有此一问，怕是怀疑维桢故意用自己的点子给她邀功吧。

也怪崔维桢宠妻的人设太过深入人心，才让皇帝生出这种不靠谱的猜想，当然，也从侧面证明出叶蓁蓁这个提议是有多么地好了。

“不敢欺瞒陛下，建立百善堂这个点子乃臣妇所提，但在制定各项计划细节时，外子提了不少指导意见就连奏表也是外子行文，臣妇誊写的。”

宣武帝点头：“倒是诚实，与崔爱卿说得并无差别。奏表上的表述终究有限，你再给我们具体说一说吧。”

叶蓁蓁松了口气，因为崔维桢早就预设过这个情况，她也提前准备过，所以不慌不忙地说起了百善堂的筹建计划、运作模式、日后发展前景等等事项，一通宣讲下来，一度让她产生了时光错觉，仿佛此时此刻，她不是在与皇帝说话，而是在与合作伙伴在商谈一般。

当然，这仅仅是错觉，因为所有的主动权，都在独享尊位的皇帝身上。

其心可嘉

许久的沉默。

久到让叶蓁蓁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，就在她觉得宣武帝会否决她的奏请时，他突然道了一声：“善！”

整个凤鸣宫的气氛，似乎都随着这一个“善”而破冰，渐渐地轻松了起来。

魏王趁机开口说道：“父皇，百善堂规模甚大，咱们大周地域辽阔，朝廷的库银不丰，皇室的恩泽无法做到面面俱到，许多细枝末节还需民间善人描补，儿臣提议，日后朝廷可以舍弃枝末，只专注于资助天下读书人，如景宁伯夫人所提议一般，以各州府县为基点，给家境困难却才华过人的士子提供助学基金，待其考取功名或者有能力后再做偿还，这样于朝廷是一项德政，于天下士子，更是一份恩泽了。”

宣武帝赞许地点了点头。

若是这项政令能够成功实行，以后将不愁天下归心。

宣武帝又道了声“善”，再看叶蓁蓁时已经是充满了赞许与认可：“听闻崔夫人建立百善堂的初衷是为了扶助妇孺弱小，其心可嘉，这件事你可以与宁阳一起参谋，日后怎么发展谋划，朕一概不插手。”

叶蓁蓁惊喜地睁大了眼，下意识地朝崔维桢看去，得到他一抹鼓励的笑容，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，她的百善堂终于得到官方认可了，而且还有宁阳公主镇场子，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。

她喜出望外，转向宁阳公主鞠了个躬，道：“殿下，日后还请多多指教。”

宁阳公主爽朗一笑，亲自过去把她搀扶起来，笑道：“蓁娘你太客气了，你提出的点子你最在行，日后怎么操作都听你的，别跟我客气，有什么差事尽管使唤我就是了。”

皇后见此打趣了一句：“你这猴儿倒是会自吹自擂，天生不爱操心，有事儿也是让府上的奴才做，我看啊，日后你也只是个撞钟和尚罢了。”

“母后！”

宁阳公主跺脚，歪在皇后怀里撒起娇来：“哪有您这么拆儿臣的台的父皇交给儿臣的差事，儿臣是一点儿也不敢疏忽的。”

宣武帝也被爱女逗得乐了起来，手点着她直摇头：“之女莫若父，你的性子父皇还是知道的，做事三分钟热度，日后怕这担子，怕是都要在崔夫人一人身上了。”

被父母先后揭穿，宁阳公主索性破罐子破摔，对着叶蓁蓁笑道：“蓁娘，你也知道我的性子，日后你要多担待几分了。”

“殿下言重了，臣妇省的，一定不会您和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。”

皇后的那番插科打诨并非随随便便说的，而是她在委婉地告诉叶蓁蓁，即便宁阳公主加入了她的百善堂，也不会对她指手画脚，让她尽管放心地把公主当成一个吉祥物就好了。

叶蓁蓁信得过宁阳公主的品行，与她一起合作开善堂，那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，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做公益，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，她高兴还来不及呢，又怎么会嫌弃呢

但不得不说，皇后与宁阳公主这番贴心的举动，还是让她暖到了心底。

也许，这座深宫内院，并非她想象中那么冰冷无情。

愚不可及

叶蓁蓁的私人善堂影响不了大局，皇帝等人并不放在心上，最重要的是，朝廷的百善堂由谁来统筹

可以预见，无论是谁担任了统筹一职，都将赢得天下读书人的赞誉和感激，这样位置看似高高在上，实则危机四伏——且不说皇子们虎视眈眈，就论宣武帝，他绝不会允许旁人在他眼皮心底下收揽人心。

他如今看似对魏王府宠爱有加，但潜意识里还是防备的——从他方才避过魏王妃，只挑宁阳公主掺和叶蓁蓁的善谈就可见一斑，在场的都是聪明人，只当做没发现，魏王妃更是出奇地缄默，并没有开口要帮衬叶蓁蓁的意思。

所以，魏王胆敢主动请命吗

不，他不敢。

因为他大哥太子之位被废的例子在，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，帝皇的猜忌有多么可怕，所以他只能当一个本本分分的儿子，而不是虎视眈眈的帝位觊觎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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