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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眼万年。

那一刻，十二突然之间灵光一闪，它没有躲，没有跳，而是脑袋一低，把自己想象成一只体型小巧可爱的小奶狗，果断地冲着杨端的两条大长腿之间钻过去。

杨端那样自持冷静沉着的性子都不由得面色大变，躲开半步，仍被十二的脑袋顶到了一条腿，双脚几乎同时离地，身体歪向一边。

赵小禾慌忙伸出手冲过去……没接住。

她捂着脸不忍心看，而后反应过来，怒道：“十二！”

十二知道闯祸，耷拉着脑袋呜咽一声，眼睛瞄一眼赵小禾，又担心愧疚的看看杨端，想过去又不敢过去，就跟做错事被家长抓住怕被揍的熊孩子一个样。

“怎么样？”赵小禾蹲下，见杨端的腿似乎有些不对，紧张道，“伤到了？！”

杨端看她想发火，忍着痛说道：“没大碍，摔的不狠，应该是抽筋了，我揉一揉就好。嘶……”他本来想动一动，一动筋崩的更厉害，整条腿僵直，疼的他抽气，碰也不敢碰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。

“你不会？”赵小禾比划着教他，“这里，你这么揉两下。”

杨端学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，赵小禾连忙阻止他：“别别别，你别碰了。”她抬起头，十二闷着脑袋乱跑一气，这条路平时没什么人来，她总不能把杨端一个人丢在这里去找人帮忙。

赵小禾一言不发，直接上手给他按摩，表情严肃极了：“我以前都是给自己揉，没给别人揉过，要是手法不到家你多多包涵。”

杨端的脸刷的一下红了，两只手紧张的捏着拳头，僵硬的腿慢慢放松，身体却越绷越紧，一动也不敢动。

十二：“？”

赵小禾头也不抬：“十二，过来。”

直觉告诉十二，它最好过去，虽然它一点都不想过去……主人和老师之间的气氛太奇怪了！

赵小禾不看杨端，转头严肃的盯着十二教育：“平时玩闹的时候一定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往人身上撞，记住了没有？”

十二呜咽一声，垂下脑袋，眼睛偷偷的瞅了瞅杨端的腿。

杨端摸摸它的头，算是安慰。

赵小禾双手老老实实的收回去，询问杨端：“能动了吗？”

杨端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失落，“嗯”了一声，情绪显得有几分低落。

赵小禾：“站起来试试。”

杨端两手撑着地面，慢慢站起，赵小禾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扶他，碰到他之前又讪讪的收回来，不自在的放在背后，掌心在衣服上擦了两下。

杨端垂着眼睛，哪儿能没看到她的小动作，他嘴角微微上勾，可一直到他稳稳当当的站起来，那双手都没有再次伸过来扶他，于是心脏快速跳动的愉悦感又变成了浓重的失落。

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”赵小禾关心的问，神色格外认真。

心里不舒服。

这句话几乎到了嘴边，杨端心中不由得一震，恍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和情绪完全被赵小禾的一举一动左右着，这显然不该是与朋友正常相处会有的心情。

他不太能想的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这种心情变化，但他记得见到赵小禾的时候一下子变得明快轻松的心情，也记得因为最近极少见到赵小禾，想起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。

为什么会这样？

答案呼之欲出。

诸多念头极快闪过，杨端思绪纷乱，勉强笑道：“没有，我很好。”他点点头，有些仓促的转身离开。

赵小禾：“哎，你的纸！”

纸张落了一地，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稚童一般的大字，有些还印着黑乎乎的爪印，都是他的学生们——发愤图强努力提升文化水平的守城大将们的杰作。

杨端脚步一顿，回过头把一张张的纸捡起来，接过赵小禾递来的，颔首致谢，一拽，没拽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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